『灵素真要』第30期

（图 范范）

||| 导读：本文由作者在河南中医大学讲座录音整理（本节录入：河南卢天怡同学）。主要围绕《脏气法时论》在临床的应用展开，一共分为七部分。

在这个过程中，一定不能有任何诱导性的问话，也不能有任何的猜测。西医在这一点上做的很好，我们也是，我们不能推测。他们老说我们中医是“隔皮猜瓜”，什么叫“隔皮猜瓜”呢？你说你的症状，我就诊断你什么病，那不是中医。中医就是直接看。病人叙述症状只是一方面，我要看到你的状态。我看看你的气到底怎么样。我怎么看到你的气？我摸摸你的脉搏怎么样。我找到你的脉搏搏动点，我摸摸看。就像我们在屋子里如何感知外边的天气？打开窗户，伸出手去摸一摸，外边是刮风了？还是很热？就都知道了。所以中医要重视摸脉，脉体现人体的气。脉摸摸“气口”，人们对气口的认识经历了一个变化的过程。

一开始可能摸人迎气口、趺阳气口，还有三部九候气口、十二经脉皆有气口…最后，大约在汉代的中后期，确立了“独取寸口”的诊法。但《内经》里所说的“气口独为五脏主”指的不是这个“气口”，大家一定要注意。这里不过多解释。摸摸病人的脉，就知道病人的气当下处于哪种状态。举个例子：“平心脉来，累累如连珠”，什么叫“平心脉来”？脉如珠子滚来滚去，若是病人，则往往见火热亢盛象。“如循琅玕”，摸到心脉，这种状态不能称作“心病”，而是在中间状态下稍微偏一点心的状态。如果以症状来衡量的话，现在偏的还不厉害。如果“病心脉来，喘喘如连属，前曲后踞，如操带钩，其中微曲。”什么叫心脉？什么叫心病？什么叫心死？就是说这个病人的脉，你一摸，弯曲如钩，像珠子一样流过，这是心脉；如果“哗哗”流得很快，就是心病；如果“咣咣”跳动、像钩子快要钩过来了，这个病人就不要再治了，他不行了，已经没有胃气，偏差得太远了。这时候，我们可以进一步预测他的死期。《内经》上都有讲，心病什么时候加重，这个一会儿再讲。接下来都一样，“平肺脉来”、“平肝脉来”…不管用什么方法，只要能体会到，你可以用自己的语言来描述它，也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来判断它，但是要“准”，怎样是准？根据《难经》，有是证对，无是证错。你训练上几回，就认识到了：“这就是心脉”、“这就是肝脉”…不说百分之百，最起码大部分都对。

有人问：“诊断就靠摸脉这一个方法吗？”不是啊，内经里还有“五色”，还有望“睛明五色”，“气之华也”。“睛明五色”在哪？眼睛的颜色，每一个人眼睛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，有的人眼睛就是黑的；有的人眼睛就像蒙了一层黄。怎么运用五色诊病？有的人非常白，这个“白”，“白欲如鹅羽，不欲如盐”，临床上很多重病患者，他的“白”都是“如盐”的。需要指出的是，这个五色并不能用于诊断感冒之类普通的小病，凡是能引起五色变化的病，都是大病、重病、久治不愈的病。一个人得病，不会首先表现在面色上，而是首先表现在脉气上，只有长时间处在寒冷的状态下，才会表现为“色黑”。所以治疗小病的时候，我们可以不望色；只要是重病，我们都需要望色，而且不仅要望色，内经上还讲，要有色和脉之间的对比。例如有的人青色见肺脉，这个不好治啊，金克木。这个等会儿再讲。古人为什么重视望色，尤其是“睛明”?这个眼睛是心灵的窗户，内里什么情况，眼睛是藏不住的。现在这屋里温度很高，我从外边进来，面色会变红，眼睛同样也会变。所以古人会从这些方面来看。“能合色脉，可以万全。”《内经》里还有其他诊断方法，我建议大家都要学，不排斥任何诊断方法。比如尺肤诊，这个牵涉到络脉病的问题，今天就不多说了。

《内经》里边有很多话，是可以教你知识的，比如刚才说的望色：“青欲如什么，不欲如什么”，这些都是知识层面的，你知道就是知道，不知道就是不知道；还有一些文字偏重于意义，是验证性的，如果你一读，“哎，就是这么回事”，说明你懂了；如果你读一段文字，不知道它说什么，或者觉得它是一段空洞的文字，没什么实际意义，说明你还没体会到。所以读《内经》就是在“印证”。

什么叫“得神者昌，失神者亡”？这个“神”说的不是什么特异功能，你把这句话放在这一篇里，和前后文本联系起来，仔细品读会发现：你能体会到“春”是什么状态、“木”是什么状态、“肝病”是什么状态，这种“状态”就是“神”，你能感受到这种状态，就叫“得神”。如果你只是给“木”下了一个定义，那么你只得其形，以此状态来看病，就是“失神”。

只要把前边这些读懂了，《脏气法时论》就很好懂了，它到底在说什么事儿呢？“肝病者，愈于夏，夏不愈，甚于秋，秋不死，持于冬，起于春，禁当风”，为什么呢？一受风，肝的状态就会加重，“风性开泄”，它可以直接穿透你的肌肤，达到你的肌肉，肌肉感觉很紧。大家都吹过风吧？你一定体会过这种状态。肝木升不起来的状态，就是肝病。肝病什么时候能好呢？当病人见到夏脉的时候，这个病就好了；如果病人见到任何其他脉，都不好。为什么呢？解释一下，当一个人处于拘紧状态时，怎样才能感觉到舒服呢？我让他加重或者减轻，病人都会觉得舒服。为什么加重也会舒服？你不是拘紧吗？我给你用下法，让你没劲儿拘紧，你不就好了吗？这时候一摸脉，肯定不是肝脉。但是，你知道，这个肝病还在。那什么时候会在起来呢？一般情况下，都是甲乙日。这个很准。我在临床上，尤其是看小儿感冒的时候，见过很多。我们怎么判断一个人的病好了没有、需不需要治疗？举个例子，一个病人，患肝病，见肝脉，当他的脉象显现为心脉时，说明病愈；若病人表现为肺病症状，而脉象表现为左关有问题，说明原本是肝病，被误治后传变为肺病。这里涉及到五脏疾病的传变，我们稍后再说。

如果一个人患肝病，稍微偏一点儿，我们选用五谷类的药物来治疗；如果偏的程度有点大，选一味偏于中和的补药来治疗；如果再偏一些，选一味泻药，不要补；如果再偏，那就不治了。这就谈到了《脏气法时论》的核心：五脏病如何用药。药物很难理解，但是，如果大家静下心来，很容易体会；如果你静不下心来，就会觉得这事儿太玄乎了。下边我们就来说说、五行、五脏、五味、五谷的对应关系。（当然，《脏气法时论》和七篇大论对“五谷”的记载有差异）（讲座80——101分钟 河南卢天怡同学整理）